有一天下班路上,想着最近的工作,想起远去的林皋老师和他的吟唱。当时他就那么唱了几句,我就把《石钟山记》上的那几句牢牢地记住了。不自觉地,我大声地唱了起来,心里却在呼唤:林老师,你在哪里?忽然泪水就漫上了眼睛。
其实跟当年的同班同学讲起,对林老师没几个同学有印象了。我们的师生情谊,也仅仅是记忆中他和善的笑脸而已。
才明白到,自己追念的,不是那个老师,而是他所代表的某种意蕴,我和我的同事们努力追求的一种古风犹存的意蕴。而此刻,车上放着日裔歌手铃木重子的不徐不疾的英文歌曲《轻闭双眼》,随后还有《月亮河》的深情倾诉。东门广场霞光氤氲,夕阳的余晖照进车内,星湖大道车水马龙。
一个错杂难辨的情境。之后几天,我都在努力地消化这个情境。坐到电脑跟前,想记录一点什么,却没有由头说起。
然后开始转向阅读。上班读《礼记》,纯属工作,校雠比勘,尽力而为。下班读董桥的散文集《旧日红》。一直读到命名篇《旧日红》,忽而觉得沉甸甸的,要停下来消化一下。那个黄昏我的处境,和中西文化融和一体的董桥散文,竟然有几分自然的默契。
有多少人,在我们的人生轨迹上相遇,也许同行一段日子,也许仅仅留下交点。但是,无论如何,每一个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气息和韵味。我们记取他们,可能是他们本身具有深远的影响力;也可能是我们在自己漫长的人生中,因为某种刺激或者需要,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意义。
普希金有云:“一切都是瞬息,/一切都将过去。 /而那过去了的,/就会变成亲切的怀念。”是亲切还是冷淡,是和善还是狰狞,都会在过去以后一 一重现。旧日红迹终将消散,旧日红韵却长留世间。今日将成明日的旧韵,古风古风,也随着车流的前行,和上更加丰富多彩的节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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